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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想是不用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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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长梦多

-ooc

-荧x神里绫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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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有下次,我愿意不顾一切去爱你。




当荧再次睁开双眼时,感觉整副身子就像棉花一样轻盈,手撑著地面起了身,往常一直在自己身边围绕的伙伴并不在。


“派蒙?”


她忘了自己为何会待在这裡,只觉头隐隐作痛。


心想得赶紧和其他人会合,她走了许久,眼前忽地朦胧,再看清景色时才发觉前方便是镇守之森。


荧内心疑惑,但还是先收下了疑惑的心,走向通往神里宅邸的石阶,社奉行神里家今日似乎事务颇多,家僕们纷纷在迴廊东奔西走,就连她路过也没有看她一眼。


神里绫华的房门是开著的,托马与派蒙的声音从那传了过来,荧便循声走到那扇屏风前,随后她听见托马沉重的哀悼之词,心底一凉。


少女手裡握著残破的手铠碎片,定睛一看,发现那是荧她自己的。


她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完好的铠甲,心裡却已有准备。荧将手伸过神里绫华的身子,手像是没碰到什麽一般穿了过去。


之后,她听见神里掩面哭泣的闷声,后来又崩溃的跪下痛哭,像个受了伤的孩子一样。


她又听见托马如此说道。


“既然旅行者已逝,小姐您要做的便是带著对方的意志好好活下去。”





她死了。


但也想不起来是何时何地而亡。


死亡只带走她在尘世间的躯体,却没有取走体内的灵魂,她所待著的世界很安全,但没有任何生气。


她作为魂魄的型态默默地看著绫华为自己办丧,作为社奉行家的白鹭公主,她在外显得比那时沉稳体面,在来哀悼的人们前从容应对。


晚时却像个怕黑的小女孩一样躲在棉被裡哭泣,她坐在绫华床铺的旁边沉默不语,此时她已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只会是徒劳。


早已不属于生者的世界,她所能做的只有旁观。


几日下来,本就纤细的少女变的更加瘦弱,就像是风一吹就倒的模样令人担忧不已。


结果不出几天,绫华就染上了风寒。她的长兄神里绫人特别吩咐了托马与侍女们照顾好妹妹,自己替绫华揽了些事务,常常忙到半夜三更才休息。


托马则带著侍女们准备好的膳食去照顾病著的神里绫华,看著自家的小姐露著那从所未见的脆弱模样,他也说不出一句话,只是默默的看著对方一点一点吃著白粥。


终于是把清粥吃完,托马也没多言的带著盘碗离去。


见托马阖上门,她抽了抽鼻子,眼眶便湿热一片,但又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强打起精神似的自我安慰道。


“不能再哭了,旅行者一定不会想看我这样的。”


就算说著这样的话,泪水还是啪答啪答的掉著。


“但就是你让我变得脆弱的啊…”


不要哭了。


荧从没想过自己对于神里绫华是如此重要,她以为只有自己倾慕著对方。


既是遗憾,又感到庆幸。


如果没有深刻的羁绊,离别的疼痛应该不会这麽长久了吧。


绫华,忘了我也罢。她想对她这麽说。


“但是我却忘不掉你。”


只是凑巧,却像是听到自己的祈愿一般,荧听见她近几绝望的低语。




荧并不知道自己会以这种形式陪在对方多久时间,不过她也慢慢的在熟悉这样的生活。


她并不会饿,也不会想睡觉又或是有任何正常生理反应。


神裡绫华重回到社奉行的工作裡,依旧是那位人人尊敬喜爱的白鹭公主。


荧看著绫华一一审阅叠成山的书卷难得眯眼打了盹而轻轻窃笑。


看著她正坐在一个小花瓶前,为其插上一枝枝的花朵,就算是看了几次她还是不懂这种事要做得这样宁静又严谨。


看著她在道场一遍又一遍的挥著木刀,力道彷彿能划破空气,身上的神之眼隐隐的发光。


她渐渐习惯了这样周而复始的日常,绫华也回到了正常生活的轨道。


不知何时开始,荧发现绫华再也不会在半夜哭泣。


荧感到欣慰,她并不愿对方如此牵挂著身为已逝之人的自己。


她怜悯的垂下眸子,轻轻在绫华微微蹙紧的眉心落下没有温度的吻。


「慢慢来就好了。」


直到你的梦裡再也没有我的身影。





夏时,稻妻的所有人好似都在准备著什麽活动一样忙碌著,据说是个叫做「盂兰盆节」的日子。


白日,村民在柱上高挂著之前在祭典时看见的灯笼,路边的摊贩也开始在筹备著自己摊位的物品。


「要不要去看看呢,绫华不是很喜欢祭典吗?」


荧向已经忙了半日的绫华搭话,迎来的想当然是一阵静默。


神里绫华还忙于公事之中,直到托马来替神里绫人传话。


“绫人大人让我捎话,说是要小姐出门走走。”


“谢谢你,托马,但是我还有公务在身。”绫华没有抬起头,直到一道黑影挡住了她的光源,抬头一看便是她的兄长


“就知道你一定不会答应,我便过来劝劝你。”神里绫人和善的笑著,像是看穿了自己妹妹的心思,他又说道:“公事前几日都办好了也不必担心,村民们都说想看看你呢。”


明白兄长是给自己台阶下,神里绫华也只能红著脸点点头。


等到她到祭典街时已经是晚间时分,正是热闹的时候。人们看到社奉行的白鹭公主走在路上都十分亲切的向她问好,她也勾起嘴角回以问候。


“神里大人!”


神里绫华转过头,向她说话的是卖面具的老闆,他身边还有一群孩子在挑选,原来是牆上多了许多不同大小的面具。


“您好。”她有礼的回应,大叔听闻摇了摇手,尴尬的说堂堂社奉行的小姐不需要对平民百姓说敬语等的话,神里也只是笑笑


“总之,欢迎您来祭典玩。”语毕,老闆从后面的木箱东翻西找,然后从中掏出了个小型的狐狸面具,看起来也不是小孩子的尺寸


对方有些纠结,最后还是将面具递给了神里绫华。


“虽然不知道适不适合在这样的场面给您,但这个原本是打算给先前那位旅行者身边的小精灵,不过好像也看不见她了。”他挠了挠头,对于自己的粗枝大叶感到失礼,想了半天只是憋出一句支支吾吾的话语:“就是旅行者的事…嗯…非常遗憾。”


神里绫华顿了半晌,还是接过狐狸面具回以一抹淡淡的笑容。


“很谢谢您能记得这件事。”



她并没有在祭典待很久,荧跟著神里绫华一起在林中漫步,最后停在一棵崖边大树旁,树底下放著一条插著四根竹筷的堇瓜。


正当荧还在疑惑那是什麽东西时,身旁的神里绫华开口了。


“荧,你回来了吗?”


荧在绫华的话语当中才想起这是祭祀亡者的日子。


她从手上的袋中拿出一个粉色的软团子,神情既是羞涩却又带著落寞道:“这是我做的绯樱饼,请试试看吧。”


“我做了很久…才终于做出了味道不错的,只是形状没办法那麽漂亮。”


荧在一旁笑了笑,她早就看著绫华在厨房手忙脚乱的样子了,像是装作吃的满足一般对著空气回话。


「嗯,很好吃喔。厨艺只要好好练习的话,绫华一定会是个好妻子。」


“很抱歉没办法为你建一座墓,因为我觉得不适合,荧就像风一样自由,我并不想将你困在这裡。”


但我也无处可去了呢。她坐在树底望著楞神的绫华,内心酸涩著,但她流不出泪水。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可悲。


看的到却触碰不到,有感情却无处宣洩,没有人听的到看的到她,以为她已经消失在时间的洪流之中,她却其实一直都在别人身旁。


作为亡者,现实待她是不是太过残酷了。





多年过去,神里绫华的追求者仍然不断,大户名门的名家子弟都纷纷来到社奉行的神里屋敷百般讨好,神里绫华却永远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就算想透过神里绫人这层关係更加接近白鹭公主,也只会被她的长兄劝说死了那条心。


傻瓜,明明上来的追求者有几个条件相貌都不错的。


荧在一边调侃著,像是个担心自家儿女不婚不嫁的唠叨母亲。


生的一副好皮囊,未来若仍然孤身一人岂不是浪费了吗。


神里绫人也抱著相同想法,只不过他也明白妹妹心有所属,也只能苦口婆心的说著未来发展等的论点。


知道长兄只是一番好意,她也是云淡风轻的解释自己无意与人论及婚嫁。


明明知道这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却还是在原地等待著吗。


「你的世界明明不只有我。」


荧有时真的好气神里绫华,气她顽固不知变通,又气自己的束手无策。



不知又过了几年,岁月润饰了她清秀的脸庞,她已然成长为一名成熟稳重的女性,且气质犹在。


不过追求者倒是少了许多,不知是否是大家渐渐明白神里绫华已铁了心,上门来提亲的人已经了了无几。


「为什麽就如此执著于我呢?」


荧多年来都不懂她的心思,明明她已经不会在夜裡偷哭,也不是触景生情就落泪的脆弱少女。


“闭嘴!不要一直哭哭啼啼的!”


一道粗旷的声线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本来是跟著神里一同出来散心。


只见几十个大汉围著一个孩子大吼,女孩身著看起来质地不错的衣裳,身上却髒兮兮的在地方抽泣。


“要不把她杀了吧。”一旁的大汉按耐不住耐心,手抽出武士刀就抵在了孩子脖颈上,惹的女孩几乎是放声大哭


“笨蛋,她家裡有钱,杀了怎麽拿钱!等钱拿到了再杀也不迟。”


竟然是绑架吗。荧看著已经准备作战的神里绫华,内心担忧。


不过一眨眼的时间,一抹白影便衝了出去,抽出刀俐落的将几个尚未防备的绑匪制裁。


“是社奉行的人!”


“几个人一起围攻她就行了!”


几个男人围在神里绫华的周围,胜券在握的笑著提刀准备攻击。


“给我上!”


不过即使面对多人的围攻,神里绫华只是剑光一闪,地面便结出冰霜,刀刃一挥几个人便被附著的元素冰冻成几个冰雕。


不对。荧刚心想著不对劲,很快就发现人数少了一人。


然而等到神里绫华察觉时为时已晚,对方早已出现在她身后,即便是断刃的武士刀,还是能够无情地穿透她的胸膛。


绫华!荧不敢置信,彷彿被刀穿过的是自己一般撕心裂肺的嘶吼。


“唔…”


刀刃刺穿过她的身体,鲜血从碎裂的刀尖沿著刀腹流淌至地面。


随后刀从胸口被对方拔出,她重重的呜咽了一声后倒下,骇人的伤口不断涌出热血,漂亮精緻的脸也沾染了暗红血液。


「谁都好,快来救救她!」荧只能无助的祈求著来人的帮助,触手可及却又遥不可及的距离感,这是她再次感到身处深渊的绝望


「…不行…」


“呃啊!”袭击的绑匪在中箭后应声倒地,是那姗姗来迟的几名士兵


“神里大人!快帮大人止血!”


「不要……」


“是荧吗…”神里迷濛空洞的眸子看著上空,她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荧在自己身旁哭泣的模样,“又让你看见不争气的模样了…”


“荧…我好想你…”


她话说的很轻,像说给自己听的一样。


荧睁大了双眼,如果绫华真能看见自己就大事不妙了,她猛力的摇了摇头,奋力吼道。


「回到你的世界!不要过来我这裡!」


神里绫华已经说不上任何一句话,她眯细了灰色的眸子,尽全力才勉强朝她扯出一个惨淡的笑容。


「你答应我要好好生活的!」

「不要睡!不要闭上眼!」

「绫华!神里绫华!」






“绫华!”


“荧?!你醒了?”


还未从惊吓中平复,她就被神里绫华圈在了怀中,直到自己因为拉扯到伤口轻轻嘶了一声被对方听见才急忙把她抱回床上。


“对不起…我只是太高兴了…你昏睡了好久,我以为……”她羞涩的低下头解释,手上摆弄著无所适从的小动作


对了。全只是一场梦。


她想起她是为了拯救被掳走的孩子而挨了暗箭,最后体力不支失去了意识。


荧抬起头,才注意到绫华泛红的眼眶。


“怎麽了?不要哭了。”她心疼的想为她拭去眼泪,抬至空中一半的手却被她拉住又放了回去


“啊…嗯。让你见到这副失态的模样了…”她抹掉泪水,牵起苦涩的微笑,“不用劳烦了。”


不要哭。她记得她之前说了好几次,但对方从来没听见过一次。


这还是她第一次拥有被回应的喜悦。


“绫华。”


身上的疼痛感在加深,但她无暇理睬,撑起身子像著了魔一般死死拽住了神里绫华的衣服。


“你受伤了…不要动这麽…”


荧看清她那双眼底那藏起的懦弱,好似突然明白梦中的她为何如此执著,她们彼此都是胆小的人,等到后悔了才愿意将真心话道出口。


因为亡者不知道生者心灵上的空洞,生者也感觉不到亡者可望不可即的绝望。


她下定决心不会再重蹈覆辙,再也不愿去体会那种痛楚。


琥珀色的眸子散发著水亮的波光,她感觉到了眼泪带来的温度。


于是她颤抖地开了口。


“绫华。”

“接下来请好好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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