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HiYouSoHi

-ooc

-寿命论注意

-荧x神里绫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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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最初来到稻妻时，荧是非常紧张的。据说稻妻锁国，岛外方圆百里皆是雷神的轰天雷鸣，就算是核准的船隻要安全进港都得靠七分运气。

幸亏由北斗带领着死兆星号，她们终于是安全的偷渡到了稻妻，藉着来自社奉行派遣的人准备的身分证明也能够自由活动，也就在那一刻，缓缓推进了她与社奉行白鹭公主的相遇。

虽说与雷电将军见面只是为寻找血亲，但却因为那位白鹭的关係，自己也成了对抗狩眼令的反抗军一员，她承认自己在委託之后对失去神之眼的人产生共情，但没想过自己竟会如此容易同意对方的请求。

毕竟来时她从未想过反抗稻妻的雷电将军，却又忽地想起自己就是为了血亲而讨伐当年将她哥哥吞噬的神明。鬼使神差之间她便答应了神里绫华的请求，儘管她明白接下来的路必定相当艰辛且危险。

所幸，历经困难重重的事件，最终稻妻一事也算是以不错的结局落下帷幕。

而荧与神里绫华之间的关係自然而然地就成了微妙的关係，从互不相识到拔刀相助，她在与神里绫华相处的期间渐渐理解了对方的一切，她确实是爱民如己、心繫社稷的白鹭公主，却又时不时的露着少女的一面，只有她能看见的私下的那一面。

察觉到了异样的感情，她只是默默地埋在心底不语。

因为雷电将军并不是她想要找的神明。这也就代表她未来必定得启程游历他国，离开稻妻这片土地，荧相信神里绫华在终局后也会明白。

她们在无形之中培养的默契，彼此之间对于离别之事闭口不提，直到身边的派蒙无心的将此事提了开头，荧才顺势道出即将远行的安排。

同行的托马听闻感叹着与异世旅者相处的日子稍纵即逝云云，身边的白鹭公主则是罕见的沉默了半晌，荧偷偷撇了眼身旁的人，内心担忧而不捨，想说点什麽来转移沉重的话题，对方却又突然抬起头看向了自己。

“荧什麽时候要走呢？”

她顿了顿，开口答道：“约莫三日后。”

神里绫华点点头，转向一旁的托马：“我们来给旅行者开饯别会吧。”

“好的，稍后我会去做准备。”托马也欣然同意，不顾荧的意愿对她笑着开了玩笑，“要不再一次火锅派对吧？”

见荧像摇铃鼓般摇着头，托马笑得更欢，而神里绫华伸出手轻轻复上了荧的手背，眼底藏着道不尽的複杂情绪。

“荧为稻妻所做的一切并不是单单一个饯别会就能回以报答，虽然我能力所及的事有限，但希望在荧离开前能带来一个美好的回忆。”

她说的真切，如同当初在祭典时那般。

其实她有感觉到白鹭公主对自己的待遇不同，也看穿了那双眸子裡暗藏的倾慕之情。

但她也只能违逆自己的本心，不让任何情感形于色。

为踏上寻找血亲的路上，她不能因为生情而在此驻足。

在船隻即将驶离稻妻之际，神里一行人也来为她送行。派蒙看见托马他们只是有些遗憾地说着以后很难吃到稻妻的特色料理，荧则在一旁听着神里绫华对自己诉说的离别话语。

虽然饱含着少女对她的期待，荧还是不能去回应那些话语。

于是在最后的时间裡，荧还是将自己前几日想好的离别之词给道出了口。

“绫华，你知道一期一会吗？”荧轻轻将对方的手牵起，琥珀色的眸子带着几分不捨，“我很高兴能够来稻妻，认识了那麽多人，还有你。”

神里绫华低下了头又重新抬起了眸子，嘴角带着苦涩的笑意。

她怎麽会不明白荧话中的含意。

“祝你武运昌隆，荧。”

2

神里绫华等着旅行者不知道多少个年头，冬去春来，看着飘零的雪降落又因暖阳消融，秃枝萌发新芽后化为一片翠绿又枯黄。

她听着别人捎来了消息，旅行者又在他国做了什麽事蹟的丰功伟业，一面点点头赞赏着对方的能力。

她是来自异世界的英雄，是绝望之中的曙光，是所有人的救赎。

最终，她找到了深渊军团，前往讨伐百年前让兄妹俩失散的天理。从此之后就音讯全无。神里绫华只能乾着急却什麽也做不到，于是每日前往神社祈祷着对方平安无事，这麽一做就是两年。

直到冬末的一天，所有大陆都传着天理被异世之人击败的消息，深渊教团也随之消散。

那荧呢？神里绫华只有这个疑问，但并没有人能为她解答。

神里绫华从那之后就一直梦见荧最后向自己说的那些话。一期一会，亦是一辈子只有相会的一次机会。

或许她再也没有机会看见荧了。但这种想法一出现，绫华就慌忙地摇头，她怎麽能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呢…。

然后一个春天又过去，她像往常那样到了鸣神大社，难得的是八重宫司一早就出现在了神社入口，神里绫华向对方问好示意，八重神子点了点头，眼带笑意的向她道早。

“有您的客人。”

在八重神子的吩咐下，神社其他的巫女将她带到了神社内部，神里绫华虽然觉得疑惑，但还是坐在榻榻米上等着对方。

“让你久等了，神里小姐。”

她循声抬起头，完全没想到等来的是与荧相貌极其相似的空。

神里绫华心裡一惊，儘管她从未见过空，但心中却异常坚定对方的身分就是荧失散的血亲，她没有犹豫，连忙坐起了身子面色凝重的向他问起荧的下落，但对方不疾不徐的坐了下来，述说着他与荧重逢和与天理一战的后话。

“为了击败天理，我的妹妹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元素力去战斗，但那股力量太过强大，力量将她的身体反噬了回去。”

空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对于先前的回忆历历在目：“虽然将她的性命挽回，但也造成了身体不便的后遗症。”

“那荧她…”

“她在尘歌壶裡休息。”

空唤出了荧的尘歌壶，他看了眼神里绫华又将目光移去。

“我说服过荧一起回到原来的世界，但她好像对提瓦特有着留念而不离，所以我才找了神里小姐。”

“你的意思是…”神里绫华内心有了些许的挣扎，却还是平了语气回道，“想要我来说服荧吗？”

对方摇了摇头，微微抬起了那双和荧相同的眸子。

“我不会强迫她回去的，只是单纯认为我妹妹的挂念之人，或许就是神里小姐。”

她听闻愣了一会，眉心微蹙：“我想那大概是不可能的。”

空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将尘歌壶传到了两人的中间位置。

“有些事我觉得神里小姐还是亲口向她确认的好。”

他并非口说无凭，在荧战后清醒后的几日，在照顾时她就只是淡淡地说着她在稻妻大陆发生的事，静养期间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于是抽丝剥茧下来，让他的妹妹每日挂虑的人，大概只剩下社奉行的这位白鹭公主了。

治标要治本，他辗转到了稻妻，与荧口中的那些人物会面后製造了与神里绫华见面的契机。

“神里小姐，要不要与荧见面都是你的决定。如果不愿意，我便要离开了。”空又看了对方一眼，作势要收走尘歌壶

故意使出的激将法果然奏效，神里绫华听到心裡一急便匆匆开了口。

“我愿意！请让我见荧一面！”

3

神里绫华还是第一次进到荧的尘歌壶内，曾经与她的聊天之中得知此物为洞天，她看了看四周，其实这裡的景色就像是稻妻一样，她听说洞天的景色是可以随主人的意愿改变的。

稻妻的市街，落樱纷飞的树道和绿意盎然的庭院就像是缩小的稻妻一般，但最让她震惊的莫过于几乎和神里屋敷一样的宅子。

“荧…”

神里绫华的手有些颤抖，她打开了熟悉又陌生的大门，就连屋内的格局都和神里屋敷内一模一样，就差了些微小的房景布置。

她下意识地走到了属于”自己”的卧室门前，缓缓拉开了门。

屏风挡住了裡头的视线，好像是听到了自己拉门声，荧那虚弱到像是会被任何一丝声响盖过的声音便打破了宁静。

“空…？”

神里绫华驻在了原地愣神，大概是以为她没听见，荧又轻轻唤了一声，带着疲惫的语气说道。

“我现在真的没什麽食慾…”

她回过神，摆正仪态走到了屏风前，但在见到对方的那一刻，心中的喜悦与激动之情还是忍不住表现在了颜面上。

金发少女的脸庞依旧如几年前离别之时那样稚嫩，只是微微外捲的短发已被几乎及腰的长发代替，苍白的脸庞与消瘦的身躯带给她弱不经风的脆弱感，彷彿手中流沙一般易逝。

“绫华…”与神里一样，当看见来者并非哥哥而是那位白鹭公主，她一刻都无法平静内心，“你怎麽…”

神里绫华跪在荧的床铺旁，手温柔地复上荧那双还包着绷带的手。

“荧…我好想你。”最终她还是忍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沿着面颊滴落到她的手背，就连简单的话语都带着明显的颤音，“对不起…突然的拜访还表现得如此失礼，但是一看到荧，就安心的止不住泪水…”

荧看着哭成泪人的神里绫华心疼极了，用着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泪，语气带了几分无奈。

“都知道了？”大概是空的主意吧，她想

她一边抽泣一边点头，“要不是你的哥哥过来，我甚至连你的生死都不知道…”

她看神里绫华绷直了嘴角，不知道是因为哭泣而红了脸还是其他的原因，水亮的眸子直直地望向了自己，没有一丝犹豫的开了口。

“请不要离开我！”

荧被神里绫华充满坚定的告白吓得愣神了半晌，却又突然低下了头，好似压抑着什麽一般颤抖着。

“荧，听我说。”或许是看出了荧眼中的踌躇，神里绫华只是温柔地笑着看向对方，“只是待在你身旁我就已经很幸福了，所以不论最后的抉择如何，我都会尊重荧的。”

她听闻只觉眼眶热了几分，随后她便被对方的温热包裹住了身子。

“首先，我还是想先说声欢迎回来。”

荧也回以拥抱，带着哭腔闷声回应。

“我回来了。”

仅仅是一句话就填满了一个人的心，轻声柔软的话语是如此有力，神里绫华从不知道自己心脏的回响会这麽大，彷彿只为对方一人跳动。

但她并没有注意到怀中之人的心跳也是如此躁动。

4

荧从尘歌壶中出来了，因为力量使用过度的后遗症影响，她的腿脚变得没有知觉，正常的生活过得并不方便。空为她造了一个带了轮子的推椅，说是叫做「轮椅」的交通工具，方便她不依靠腿脚就可以移动。

荧问空那他要去哪，对方只是在她面前把尘歌壶召唤出来，“出去外面看看，跟人多交流一下吧。”

“哥哥…”荧看出空眼底的寂寥，但却什麽话都无法说出口

空明白妹妹的心思，苦笑着轻轻揉了揉她的头顶：“这个东西就借给我用了。”

“荧有想吃什麽吗？”

自从荧回到了稻妻以后，神里绫华就花了许多心思在对方身上，原因是神里绫人替她分担了许多公务，以至于她一早审完公文后中午就有了空档。

她摇了摇头：“谢谢，但我还不饿。”

说是不饿，其实是已经没食慾好几天了。

神里绫华顿了顿，荧从再相见之后就一直是有些虚弱的状态，轮椅上单薄的身影就像是随时会被风吹散一般，她没将忧虑的情绪表现在脸上。

她知道现在自己必须更加坚强，为了成为荧的支柱。

“绫华，能够陪我一会吗？”或许是不想被认为表现的冷淡，荧拿着辅助她走路的枴杖，面色微红

她点点头，凑过去荧身边后小心翼翼的将对方扶了起来。

荧的腿几乎是无法行动的情况，所以当神里将她的身子托起时，对方的重量大部分都靠再了自己身上。

“对不起呢…还要麻烦你。”她愧疚的低声说道，因为无力的下肢而依靠在绫华的怀中

“荧是为了击败天理而伤，何来的麻烦。”神里绫华依旧扶着荧的腰肢，她看着荧柱着拐杖的手为了支撑下半身的重量而发抖，内心一颤一颤的刺痛

神里绫华就这样等荧慢慢移动，但由于恢復期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半小时的走走停停下来，荧也只是走了正常人跨十步的距离。

初步看来就如她的哥哥所说，就算好好静养也得花上一年以上的时间恢復。

看着汗流浃背的荧已经快要无力支撑起自己，神里绫华便倾身将她整个人给抱了起来，多亏练剑日积月累下来增强的身体素质，抱起一个少女对她来说是轻而易举，更何况对方轻的不可思议。

“绫华！我身上都是汗…有味道的。”儘管荧有些抗拒，但她也只能乖乖地依在绫华身上任由对方处置

“才没有呢。”神里绫华走到了轮椅旁，温柔小心的将她抱回了轮椅上

“唔…谢谢…”她的脸比起方才更红了些，看的神里心痒，但她很快压下了私慾，告诉荧要走了后便推起轮椅回到神里屋敷

夏时的蝉鸣莫名的令人感到更加燥热，荧身上的薄衣因为汗水而紧紧地贴在了肌肤上，神里绫华内心挣扎了一番，组织好了话语后才开了口。

“我请侍女替荧洗浴吧，皮肤贴着衣服湿湿黏黏的会不舒服的。”语毕，神里绫华便要招来侍女吩咐这事，但却被荧拉着袖口的手给转移了注意，“怎麽了吗？”

此时金发少女的耳根泛红，低下头扭扭捏捏的答道：“…不用麻烦了。”

“没事的，要是害羞的话会用毛巾遮着的。”以为对方只是在介意的神里绫华蹲下了身子，像个哄孩子的温柔母亲一样看着荧

但荧却摇了摇头，道出话语的声音细如蚊蝇：“绫华来就行了……”

并非是想要神里绫华来替自己洗澡，只是要是由侍女来做的话反而会更加尴尬，就算是长大以前，除了空以外，她也未在其他人面前坦诚相见过。

“啊…那等等一起进浴场吧…”神里绫华也红了脸，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看向哪处，索性就站在她后方推着轮椅，“待会我先去拿几条毛巾来。”

“嗯…”

荧看着神里远去的身影发愣，夏天的微风轻轻吹拂，在那之中带来了几丝忧愁。

5

几个月下来荧的体力变好了，比起以往走几步就耗费大部分力气，现在至少能够比较不喘的走到目标距离，只不过对从前身手矫健的她来说还是天差地远，白鹭时常会见到她不经意地叹着气。

她也想为荧做点什麽。

十二月末的稻妻下了漫天白雪，神里绫华如往常一般到点就去荧的寝室，没想到对方还睡着，厚实的棉被还整齐地盖在了身上。

虽然这时已经过了早膳的时间，神里绫华还是没有叫醒对方，只是静悄悄的走到了荧身旁，低垂着眸子轻轻用指尖梳理了她的浏海，脸不自觉红了几分，当绫华回过神来时，面前的荧已经睁开了惺忪睡眼。

绫华迅速的抽回了手，嘴裡呢喃着小声的道歉，荧并不以为意，用手支起身子后向对方道了早，但她看了眼窗，透过日照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早已起晚了。

“天冷了，睡多点也好。”神里绫华贴心地替荧在肩上披了一条披肩，温柔的朝她笑了笑

荧看了她半晌，又低下头后拉了拉披肩，耳根染上绯红：“谢谢。”

但没过多久荧就面有难色的揉了揉眉心，神里绫华看到便急了心，马上凑到了对方面前后问道。

“怎麽了？”

荧先是摇了摇头，神里知道那是荧的习惯，她并不会特地让别人去担心她而会掩饰自己的情况，所以神里也不予理会的将手贴在了对方的额上，果不其然复上的是些许的热意。

她皱着眉收回了手，将荧的披肩紧了紧。大概是天冷了，荧的身子比起从前虚弱所以容易染上风寒，是自己没注意去提防这件事的发生，如此想到的绫华自责的捏着自己的衣襬，嘴角微微的下垮了些幅度。

“是低烧，我去找医生来，稍等一会。”

才刚起了身，她便被荧的手给抓住了手腕，转过头后对上的双眸底下是可想而知的不愿。

“绫华，我休息就行了。”

她明白荧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从来就是报喜不报忧，用铠甲将自己包复住，不愿意露出一点脆弱的人。

因为如此，神里绫华才希望自己成为她能够依靠的那人。

神里绫华仍旧起了身走出卧室，荧见状便有些愧疚，就算对方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她拒绝对方好意就是不折不扣的事实。

只是不过一分钟的时间，绫华便提着盛了半桶水的木桶走了进来，荧看着她走过来放下了木桶。

“绫华…”

“不好意思，我先把被子掀开了。”

荧看着绫华将被子掀开一角，随后她拿出毛巾沾水后拧掉，当她擦拭露出一片白的腿根时荧只感觉到一点搔痒的感觉，她看冒着蒸腾热气的木桶才得知那水是温热的。

“可以脱掉上衣吗？”绫华问得很小心，眸子不安地望着，生怕冒犯了任何一点，“你出汗了。”

她乾脆的点点头，就算说不能大概也没办法停在这个步骤了。

“那……”

见绫华那犹豫不决是否要伸出的双手，荧只得压下羞耻心乖乖地将身上的服装退下，露出大半片美好风光的身躯很快就接触到了外头的冷空气，直到她冷的微微颤抖，对方才赶紧用热毛巾擦拭她的身子。

从肩膀到腹部的擦拭都很温柔，但到胸乳那时她的动作是又轻又急，虽然没弄疼她但却令人感到害臊。折腾了半天终于是完成，待到荧换上乾淨衣物时，外头便响起了侍女的声音。

神里绫华去应门，之后拿来了一碗粥和放在一旁的药丸与水。

“先把饭吃了后再吃药吧。”她将碗盖给打开，拿起勺子盛了一小口递到荧的嘴边

“……”因为方才拒绝了绫华，荧就算再不好意思也只能乖乖张口

等到整碗都被绫华餵完以后，荧便接过她给的药丸服用了下去，白鹭满意地看着她，眼底尽是温柔的揉着她的头顶。接着她又拿出一条乾淨毛巾，手上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后一些碎冰便复在毛巾上，绫华让荧躺了下来，伸手拨开几缕浏海后将其放在她的额上。

额头冰冰凉凉的很舒服，脸上的燥热也因此感到减退了些，绫华将碗盘收拾大概以后站了起来，不料才刚要转身竟然又被荧给叫住。

神里看着荧的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憋出了一句道谢，她听闻回以微笑，说着要把碗盘拿出去给家僕后就离开了寝房。

荧将半张脸埋进了棉被裡，她很清楚刚才她是想要挽留绫华的，只是想要道出的话语如鲠在喉，最后只能压抑的将慾望吞入腹中。

她知道自己并没有资格待在高洁的白鹭公主身旁，同时却又渴望着对方。

明明已经做好不会再见面的准备了。

6

荧在某个冬夜裡消失不见了。

半夜走出卧室的荧说是要去厕所，因为对方说不需要帮忙便回到了岗位。最后看见荧的守卫是这麽说的，看着守卫相当自责的模样，神里绫华便安慰他说不需要太过担心。

现在知道如何离开也没用了，眼前最重要的是赶紧把荧给找回来。

神里绫华抬头看着飘零的落雪，不自觉的皱起了好看的眉。此时的稻妻天一定比白日还寒冷，光靠荧身上那件单薄的披肩一定无法保暖。

如果守卫说的没错，那麽荧离开的时间一定还不长。绫华转身回到自己的寝室拿了件厚重的大衣，在交代守卫一些事后便动身寻找对方。

就算已经能依靠枴杖行走，但光是从神里府走下去就相当费力，荧频繁的喘息着，双足因为离开得太急而没有穿上鞋子，脚底板也因此被冰雪给冻伤而红肿发疼。

如果不快点离开的话，她总有一天会被自己压抑的情感弄得窒息。仅仅只是待在绫华身边，胸口就闷得令人难受。

在天理大战前她一直都是相当渴望神里绫华的，但自从变成这样回来以后，她就已经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麽了。想要与绫华一起，在一起却又很痛苦，慾望与自卑感交加的情感将她折磨的身心俱疲，每和她相处一天，那种精神上的痛楚就加深一点。

最后荧的体力真的负荷不了这样长距离的移动，她靠在了树根与石头围成的小洞窟内，勉勉强强能够遮蔽一点风雪，但身上能够保暖的衣物实在太单薄，她只能尽可能的缩在那处等待降雪的消停。

腿无一处是不疼的，但她也只能靠着自己的双手揉捏以降低袭来的痛感，但就连脑袋也变得晕呼呼的了。

“荧。”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大风之中响起，她以为是自己愣神煳涂了，但下一秒就打断了猜想。

被冻得颤抖的身躯被对方盖上一件大衣，神里绫华低着眸子替她扣上纽扣，风把她平时都很整齐的浏海给吹乱，铠甲上也留了些白雪。

儘管如此，本是该为自己鲁莽而生气的她也只是出声温柔安慰。

“很冷吧？我们回去吧。”

荧顿了一会，摇了摇头。

飘雪之中的她就如风中残烛，那抹从前在最前线搏命战斗的金色身影已然不再，如今只是强风一吹就摇摇欲坠，多麽滑稽。

她明白，所有人都明白，现在的她是如此淼小脆弱。

但为什麽这位白鹭仍旧要在这茫茫之中寻找已无用处的自己？

“到底是为什麽？”荧抓着神里绫华的手臂大吼，毫无血色的葱白指尖微微颤抖，眼泪如溃堤的水闸不停的流淌而下，她哭吼的像个无助的孩子，“我并不值得你这样付出……”

神里绫华越是对自己好，她就越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弱小。

“不是的！”神里绫华不想让其发生的事终究是发生，她就是深怕着荧会如此胡思乱想，才日以继夜地陪伴着荧，她已经很清楚对方是个什麽性子的人

“没有什麽值不值得…荧，你为了提瓦特，为了稻妻，为了我做出了那麽多的贡献，不该让你承担的事真的太多太多了。”神里绫华抱住了她瘦弱的身躯，因为听着对方自暴自弃的言语而感到悲伤与自己的无力

“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能够拯救谁的英雄了。”她想挣开对方的怀抱，却让绫华抱得更紧了些，最后只能放弃挣扎，看着自己几乎无用的双腿绝望道，“如今以这副模样苟活着，你不应该喜欢这样子的我。”

她看着白鹭那双心疼自己的灰蓝色眸子，又黯然的撇开了视线。

“我总是想着要是能够在那场大战死去，也比现在好得太多…绫华给予的爱，变成这样子的我实在没有办法坦然地去接受。”

“儘管我能够活得很久…身体可能还有恢復的机会，但你只有普通人类的寿命，光是照顾我就得花上好长一段时间，我不能够耽误你的人生…”

荧抬起头，湿着眼眸满是对她的请求。

“绫华…放弃我吧……”

话音刚落，她的唇瓣便被另外的柔软紧复，她惊恐的睁着眸子，绫华那漂亮细緻的五官在视线中放大，荧手抵住了对方的肩膀，却捨不得推开她给予的温度。

“请不要再说自己毫无用处的这种话了！”

“什…”她还是初次见到神里绫华不顾礼节大吼的模样

她的手腕被绫华给抓住，对方又挨近了些。

“我能够有所成长，是因为当初荧鼓励了我。你相信着从前懦弱的我，所以我才有了勇气去改变。”她抱住了荧红了眼眶，话语中带着些微的颤抖，“所以…请不要再贬低自己了。”

她不会知道当她痛哭着说自己多麽无用时，神里绫华也心如刀刻。

“但是我…”

“荧。”

她的脸被绫华给捧起，荧明白对方想要做什麽，双颊火热得发烫着，却又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我先前与兄长谈过了，我不会嫁给任何人。”漆黑之中，她听见神里绫华那样说，随后她感觉到手被抬起，轻柔的吻在指尖落下

“什…”

荧睁开了双眼，正巧就对上绫华直视自己的眼眸，她呼吸一滞，只见对方顺手就将自己的腰揽起，猝不及防的将唇瓣贴在了她的上。

“我喜欢荧，是想要与你共度馀生的喜欢。”

神里绫华已经决定不会软弱了，只有荧她不愿再让机会擦身而过。

“纵使人生只有一次，我也不会再做退让了。”她说得坚决，握着荧的手紧了些，“如同先前，荧做了什麽决定我都会接受，但是这次请务必要顺从本心。”

荧沉默了一会，然后扬起了复上水雾的眸子。

“明明已经知道了…还这麽问我…真的太狡猾了。”

她们都已经太过瞭解了彼此，就算藏着喜欢的心情也无济于事。神里绫华与她相处的这段期间，想要明白的就是荧为何要刻意迴避自己的感情。

现在她已经全盘托出，接下来只剩下神里绫华的放手一搏。

绫华紧紧的抱住了荧，恨不得将怀中的人揉进骨子裡，荧大哭着抬手与她相拥，任凭眼泪肆意的落在衣裳开了花。

“之后，再一起去祭典玩吧。”

她说好。

7

几年过后，荧的双脚已经恢復得能够正常行走，虽然无法久站或长距离的移动，但基本上日常的生活已经能够自行处理。

也因为如此，神里绫华发现荧近日的行为有些许的怪异。

她时常独自一人走到稻妻港口，偶尔托马会一起同行，有说有笑地对着过来进口货物的商人讲话。

要不是自己偶然从稻妻的商人们口中听到这件事，神里绫华大概也不知道荧会在自己办公时去那裡。

虽然她们两人已是同床共枕的关係，但荧最近确实表现的很奇怪，总是与托马偷偷摸摸的在说些什麽事情一样。她也不是想要去怀疑荧会变了心，只不过好奇到底是什麽事情会让荧刻意去隐瞒自己。

但就算是这样的亲密关係，有一点自己的隐私还是很重要的吧…基于尊重，绫华只是对于此事闭口不提。

……直到连她的长兄神里绫人都知道这件事了，神里绫华才终于忍不住先从托马旁敲侧击，但以托马精明的话术技巧，马上就猜出了自家白鹭大人的话中话，于是对方只是轻轻一笑，将她的问话给含糊地带了过去。

说的也是，毕竟是用一个月就熟识离岛地区的人们的托马，想要从对方口中套出什麽线索确实是有难度。

夜半，绫华因为最近的公务量增加，时常将工作做到深夜，虽不及神里绫人那样已经习惯繁杂的工作量而熬夜，但她也因此而晚归。

当她回到两人的寝房时，竟然发现荧不在裡面，绫华先是愣了愣，随后出声呼唤着对方的名字，迎来了是仍然空荡荡的房间与一阵的寂静。

工作的压力与疲惫与袭来的空虚感让她一时之间留下了泪水，她摸着自己的眼眶有些不知所措，疑惑了一声后才终于认清了现实，但也只是默默的站在原地抽泣着。

“绫华？”

荧没想到自己只是暂时离开，一回来就看见站在裡头抽泣的绫华，她快步走到对方的身边，拉着对方心疼的看了看：“怎麽哭了？”

神里绫华转头看见是荧，泪水更控制不住的掉，像是委屈的小狗一样湿着眸子看着她，一边哽咽一边回道：“没…没事…”

怎麽看都不像没事。

荧微微垫起脚尖送上一吻，嘴裡还品尝到她眼泪的咸涩，她伸手轻抚着摸绫华的头顶，朝她笑了笑。

“对不起…我只是工作上有些瓶颈…”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羞红着脸低下了头，“让你看到失态的一面了…”

虽然她并没有说自己是因为回来没看见荧而哭了出来，听起来实在太小孩子气了。

荧轻叹一声又无奈的笑，随后牵着绫华的手走到了放置小物品的柜子旁，拉开了属于她的那层抽屉后拿出了一个精緻的小盒子。

“手伸出来一下。”

神里绫华看着荧从小盒子内取出一枚做工细緻的银戒，上头还嵌上了几颗细小的蓝宝石。荧将戒指戴在了绫华的无名指上，然后满意地看着自己尺寸设计完美的杰作。

“这是……”她抬手对着指节上的戒指仔细端详，发出了不自觉地赞叹

“我以前在枫丹知道的习俗，寓意很好所以就学起来了。”荧想起当初到枫丹时还相当惊叹那边的技术，因为偶然看见一对夫妻在婚礼上交换戒指便得知当地的习俗

“结婚…吗？”绫华望着戒指愣了神，随后又看向了面前的人，“荧也想要吗？”

看透绫华细腻的心思，荧难得主动揽过了对方的腰肢，头微微一横靠在了她的肩窝上蹭了蹭后柔声回应：“那些仪式对我来说都不重要，况且绫华你的身分本就特殊，结婚一事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所以我只要你开心就好。”

“绫华认为我们已是结为连理的关係，那麽自然就是，如此便足矣。”

听到荧的回答的绫华内心感动不已，她抱住怀中比自己矮了半头身的恋人，听着对方呵呵地笑着，又抬头在自己的脸颊上亲吻了一口，在她耳边低语。

“还有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你的生日。”

“嗯？啊…”

往年自己的生诞之日都会有一些在稻妻颇有声望的人士过来神里府祝贺，在那儿办酒宴赠予社奉行的白鹭公主佳话与赠礼，常出现于社交场合的神里绫华面对这样的情况当然是游刃有馀，只不过今年的事务是在太过繁杂，她也就提前一一拒绝了外界的邀约，所以今日就像是繁忙的平日一样度了过去。

她还未想到荧会这样帮她过生日，毕竟去年她行动还不便，想要随意行走是无法做到的事。

“我向其他商人询问了很多事，先是偷偷摸摸地去量你手指的尺寸，又找了你的诞生石，和托马讨论哪些货比较好……”荧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扬起头看着身后人那双如同宝石的眸子，“虽然是想要在更好的场合给绫华的，但结果看起来还算不错。”

“所以这些日子都是为了这个…？”神里绫华后知后觉的明白了其中的原因，感觉脸部渐渐灼烧了起来，她便慌忙地用手掩饰着自己的手足无措

“嗯。绫华？”她疑惑的看着对方蹲下了身子

“啊…对不起…”她张开贴在脸上紧合的手指，儘管部分的指节遮挡了灰蓝的双眸，但从她饱含不安与委屈的眼底和赤红的耳廓还是能看出她的害臊，她支支吾吾的说着：“嗯…我好像是吃醋了…真的太不检点了。”

很有神里绫华风格的自我检讨，荧听完没忍住嘴角的笑意，她意示绫华站起身子后，随即一把就将对方给扑倒在身后的床铺上，神里绫华被荧突然的动作给吓得心脏差些骤停，第一时间只是关心她的腿脚有无任何不适，惹得荧乾瞪了爱人一眼。

她像狩猎者一般夺取了白鹭的呼吸，柔软的小舌在她的口中捣乱，在漫长的深吻过后拉开了彼此的距离，暧昧的细丝同时牵动着两人狂乱的心跳。混乱之中的绫华看着荧鬆开腰间的繫带，微微敞开的衣衿隐约的露出了乳白，让她不禁将视线多停留在那处半秒的时间。

荧在绫华散发着淡淡花香的脖颈落下几枚星碎的吻，又抬首看向脸蛋早已红头的绫华，勾人一笑：“接下来请多指教。”

白鹭歛着眸子一把将身上人给拥过，随后两双纤细白皙的腿根交织，彼此侵略着对方口中的每一寸炙热。

8

即将迎来新的一年的稻妻变得十分热闹，虽然也不是头一次见了，但整个神里屋敷的家僕们都为了大扫除而忙前忙后的。儘管神里绫华还在工作不在现场，想要帮忙的荧还是被奉命执行任务的托马给限制在了庭院的石椅上。

荧看着一些僕人们在偌大的走廊用抹布跪着擦地板，一些在本来就很乾淨的窗子上擦拭可能甚至不存在的灰尘，又一些在布置新年的摆饰，观望着就开始起了睡意，不知不觉就在冬日的暖阳下被睡意给击败。

她在迷糊之中被谁给摇醒，荧睡眼惺忪的睁开双眼，没想到是本不应该出现在这裡的爱人。荧惊讶的挑了眉却又表现着自己已经乖乖坐在这边不动的模样惹得绫华发笑，她轻抚着荧的头，向对方解释自己为何如此早就回来。

“待到晚上时要不要去街上看看？”

荧一听便站起了身猛点头，先前她也去逛了会，只不过独自一人逛着果然还是感到无趣，走到一半便绕回去了。现在神里绫华邀请自己一同陪行，她当然是乐意至极。

绫华请托马带来了为荧特製的衣服，除了平日穿的款式和浴衣，荧还是头一次要去穿较华丽的和服，她看着上头绣着花与白鹤的纹样，兀自的害羞了起来。

不过一会绫华就将自己给打理好，浅蓝色和服上绣着白鹭与流云的纹样，头发俐落的用红樱发绳绑了个低马尾，妆容只是朴素的在唇瓣上抹了胭脂，看起来却相当优雅干练。荧光是看着她就愣了神，绫华轻声笑着走向了她，低头将她和服的衿整理好。

和服的穿法荧还是不熟悉，绫华便一一的教导她每个步骤，替她顺平皱褶，将腰带束好。

“谢…”

“稍等一下。”

一吻毫无预警的复上唇瓣，绫华低垂眸子用拇指轻轻擦过她的嘴唇，然后满意的笑着说完成。

“……果然很狡猾…”

稻妻街上人来人往，一盏盏的灯笼高高挂起，一些趁着人潮而出来的摊贩也多了起来，孩子们牵着自己的父母到想要买的点心前，荧垫了脚尖看了看，有三色牛奶糰子、特製绯樱饼还有关东煮，其中还有个面熟的孩子特别走到她们面前，手裡拿着两串丸子地了过来，说是要给白鹭公主和她。

荧看向身旁的人后暖心一笑，转过头摸了摸孩子的头道谢后便看着对方奔跑离开。

绫华已经不会在意出门的事了，就算被路过的居民们关注或问好也不会像从前那样显得太过紧张，还有一些人会刻意盯着她们看，不过就算她们不说两人之间的关係，稻妻的居民大致也都心知肚明。

荧伸过手去握住了绫华的，接触到熟悉的温度的她侧过头来。

“真是开心啊。”

对方点点头，吃了口手中的丸子，“我们去神社吧，零点时还会有烟花看。”

“嗯。”

儘管她们已经提前了点时间，前往神社的路上还是开始有了人潮，绫华紧了紧手上的力道，细心地看着身边的荧是否习惯她那身和服和木屐。她其实并不希望对方穿木屐，走起来容易受伤还不方便，但荧就是说着想要穿穿看，敌不过爱人要求的她也只好妥协答应。

好不容易终于走到了鸣神大社，绫华便带着荧到了一处较空旷的地带坐着等待烟花的升空，俯瞰着底下灯火摇曳与熙熙攘攘的人群，就算是邻近深夜，此时的稻妻依然是如此有生气。

“幼年时，母亲曾带着我与兄长到这裡看烟花。烟花的绚烂让我目不转睛，但转眼间却又消失了，当时我只觉得好可惜，这麽璀璨的东西竟然如此短暂。”神里绫华闭上双眼慢慢忆起童年过往，从她的语气中感觉的到雀跃，却又带着遗憾

“然后没过多久，我的母亲因病久卧床。然后只是几月时间，她便去世了。从那以后，我就觉得母亲的生命如同烟花一般，虽美丽却短暂，如此一想，我便再也变得不喜烟花。”她叹息，抬起了晶莹的眼眸

荧不语，只是默默地将手复在了绫华的手背上，她不知道为什麽，对方明明是冰属性神之眼的拥有者却总是有着一双温暖的手。

“只是我已经明白了，即便会消亡，也不能无视它曾经带来的美好。”绫华抚过荧的面颊，额头抵在了对方的上，“我总有一天也会死去，但此生只要与你一同度过，那便是我的「美好」。”

“荧。”

十、九、八、

“我想与你从天光乍破”

七、六、五、

“走到暮雪白头。”

四、三、二、

“好。”

一。

十指相扣，誓言由彼此见证，暧昧呢喃消融于烟花带来的声响裡。

看着大排长龙的人潮，她们便庆幸着自己提早几时到达，在将零钱丢入赛钱箱后她便学着绫华有样学样地做着，摇了铃绳双手合十祈愿。

不过一会旁人便催促着自己赶紧离开台前，然后在那之后她们喝了那边准备的甘酒，温热顺口且带了点甜味。绫华带着她去写了绘马，不外乎是些身体平安的祈福语，接着又去抽了新年的第一支籤。

绫华很幸运地抽到了中吉，难得像孩子般炫耀着自己今年大概会很一帆风顺等云云，荧便配合了她附和，但当对方问起她的籤运时却故弄玄虚的遮住了纸籤。

“难不成是…？”

明白绫华的担忧，她连忙回答不是，却又贼嘻嘻的笑着。

“那当然是──”

9

神里家的二人晚年都无子嗣，但神里绫人培养了能够继承社奉行的人才，在少年完全适应了工作以后两人也算是功成身退。

神里绫华与荧离开了神里屋敷，她们在镇守之森的边缘建了个屋子，冬暖夏凉、资源完善，生活的还挺不错。

但老年就是多了点毛病，绫华的力气不比以往大，连搬运个柴火或砍柴都得靠荧来帮忙，不过荧也为此心甘情愿地去做。

她梳理着爱人因苍老而变得枯燥的发丝，又轻轻地给予了一吻。

“怎麽了？”绫华注意到了对方的动作，转过了头

“只是觉得好久没这麽做了。”荧摇头，抬手抱了抱她纤细的身驱

“毕竟我也老了，不适合这麽做了啊。”她轻笑，揉了揉少女金色柔软的发丝

怀中的爱人闷闷地哼了一声：“我们说好不说这个的…”

“好，不说。”绫华像是安慰小孩子一样温柔地低头亲吻荧的发旋

就算神里绫华不说，她也明白的，神里绫华总有一天都会比自己先走。这也是空好久以前就告诫自己的，生死离别的痛苦。

“你又在乱想了，对吧？”

回过神来，绫华仍然还对着她笑。摆在一旁的神之眼早已黯淡无光，但她的手还如从前那般温热，不知何时，眼眶忍住的泪水就流淌了下来。

“多少年了，还像个孩子一样。”她抹去眼角的泪，每字每句流露着无尽的宠溺，生怕她给予的还不够

“我可比你多了五百岁…”她不服道

“那你可得比我坚强多了。”

绫华手上的戒指还是当年她在她生日送的那枚，她保管的很好，就算是现在时常戴在手上，但还是一点刮痕都没有。

看着荧盯着戒指的模样，绫华便将戒指给拔起放在了对方的手心裡，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的人生一大半皆是你，这趟漫漫长路都有你的身影，所以我已经无憾了。”

还仍有些馀温的戒指静静地躺在自己的手中，她望着绫华那双带着倦意却仍然明亮的眸子。

她的话语间有忧心、有犹豫。

“烟花一定会消散，而另一场烟花也会升起。属于我的美好并非永恆，假如…我是说假如，你遇上另一…”

剩下的话语被堵在了她的喉间，她看着少女那依旧稚嫩的脸庞，泫然欲泣却故作坚强的耍帅着。

“不可能的。”

10

传说中的白鹭公主的墓立于镇守之森的一块地那，她逝世的那时稻妻的居民都来为她哀悼，但时间一久，来替她上香的人已寥寥无几。

不过几十年以来，只要一到白鹭公主的诞日之时，一名金发少女便会出现于此地整整一日。

如果恰巧路过的旅人愿意就此驻足，向那名少女问起原因，她便会为她的故事娓娓道来。

「传说镇守之森住着一隻厉害的大妖怪，它在等着好朋友的回来，可是它等啊等，等到太阳都不再升起，朋友还是没有回来」

「是等不到头了吗？」异乡的旅人如此问着。

「是...等不到头了吧...」垂目的少女心中回答。

“但是，诉说着这个故事的少女与旅人，她们的命运并没有如同这个故事一样重蹈复辙。”

“彼此虽然经历过离别，最后却又在了一起。”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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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最后是用了任務的文本

题外话

为了甘雨存了一整个2.3版本的原石，前面还垫了几十抽所以再三十抽左右就出货了(幸好没歪

但在抽武器时竟然歪了…所以变成抱歉了钱包 我真的需要那把酷酷的弓呜呜呜呜呜

而且结果连下次抽神子和将军(甚至可能有绫华)的石头都不够了…怎麽会这样（；´д｀）ゞ